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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

5/1 媽媽開口問我是否能再多留。 「我不會永遠在這裡。」用了這樣的藉口拒絕了。 其實是我自己想逃了,僅僅三周就撐不下去。 替弟弟整理桌子。裡面放滿了發病之後兩年來的生活痕跡,多益證書、韓文檢定證書、無數的打工合約、美國滑雪場入場證、機票種種小東西,所有我知道與不知道的。我竟有一種在整理遺物的錯覺,只整理了一個抽屜就停止了。 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沉澱小隻的事、弟弟的事、家中的事,一切一切。 C很憂鬱,總想著事情如果朝最壞方向發展了怎麼辦,我丟著他一人也很歉疚。 如果有兩個我,一邊分一個就好了。 5/5 弟弟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,又再去看魏醫師。魏醫師對沒有進步一事感到困惑,坦言從CT來看腦室十分漂亮,暫時已沒有他能做的事情。建議我們可以去腦神經內科看看。 當天也看了復健科,復健科醫師表示目前腦部仍在適應,有關語言認知方面無法進行復健,但是肌力部分可以進行,讓手腳有力。媽媽與爸爸討論後,決定選擇安排住院復健。從5/9開始等病床。 趁著和弟弟獨處,我告訴他接下來他將要安排復健一事,並告訴他,你要好好復健,讓自己能動能走,我得回去了,你要加油。他點點頭。 5/6 前一晚改去姊姊家過夜,離家時去了弟弟房間。當日弟弟精神並不特別好,他趟在床上,我摸摸他的手,告訴他我要走了,你要自己保重,好好復健,要好起來。他雖然醒著,但並沒有回應。 我終究是逃回了家。安慰自己要先顧好自己才能顧上其他人。在飛機上一個人,偷偷流淚。 5/8 弟弟早晨再次失禁,整個人完全是癡呆狀態,之前沒這樣壞過。姊姊錄了影傳給我。家中現在實在無適當人力能照顧弟弟,我心虛自己逃走,又知道不走也只是讓自己一樣陷在泥沼之中,矛盾不已。 白天哭了幾回。儘管一直安慰爸媽要有耐心等待,但他會不會終究不會好了?我反覆在心裡問自己。 5/9 回家後,與C絕口不提小隻的事,覺得該談卻又談不了,我覺得我們錯過了談論此事的最佳時機,只能各自療傷。我意外這件事對我的影響,事發後我不再去媽寶版看文,原來那些說不能看到其他人的小孩這件事是真的。C的逃避讓我必須支持著他,但,誰來支持我? C無暇安撫我對這一切壓力的不安。原本回家想著的是至少有人能支持我,此事至今落空。我又想怪他,又想體諒他。只能自己想法

4月

圖片
3 月 發現弟弟的異常,開始密集就醫,最後才查出弟弟有腦積水現象。 3/27 初次超音波,小隻的 7 周大,心跳 139 下,大約 1cm 大。 C 與我都十分開心。這是第四次人工,總算有了結果。也與醫生確認搭長途飛機應該無礙。 弟弟語言、認知、行為能力出現明顯的退化,三月媽媽密集的帶他求醫,證明他腦積水,腦壓甚高,必須儘快安排手術。 4/3 回台 4/6 拍結婚五年紀念照。 拍照前討論要不要拍一張暗示我們將有第三人加入家庭了, C 否決了這個提議,想著這將是我們最後的單獨兩人全家福。 4/8 臨時掛號,想看看小隻的,卻得知胚胎沒有長大,已無心跳。約停留在 8 周大小,已太大,不能靠藥物引流,建議手術取出。 回想從前天開始,便再無噁心之感,還以為是小隻的喜歡台南小吃。這天挑照片, C 看著照片說,這時也許小隻的已經不在了。 C徹夜未眠。 4/10 再次做超音波,胚胎已比前次更小,確定小隻的已走,醫生建議越快處理越好。雖想等弟弟手術完再做,但最終決定 4/13 手術。 雖不甚願意,但此事與弟弟手術人手安排有影響,只能告知父母此事。 4/11 去了龍山寺,從頭拜了一圈。大概生平第一次如此六神無主,與觀音說話時忍不住落淚,真的不求大富大貴,只求家中一切順遂,身體健康。求華陀幫幫弟弟,但籤詩卻說如果想再好如以前一樣,大概是不可能了 ⋯⋯ 。 4/12 陪弟弟入院準備手術。這時候的弟弟走路與站立都已不穩,視力也不甚佳,但對話至少還行。前往醫院途中,我問他是否知道這次住院的原因,他想了許久,吐出兩個字:排水。 我告訴弟弟接下來我無法進醫院陪著他,要他加油。晚上一起吃了麥當勞,祈禱明天的手術一切順利。 4/13 弟弟腦積水,做腦內脊髓液引流管手術 我則確定胚胎萎縮,安排做人工流產 原本回台是為了照顧弟弟,現在卻只能照顧好我自己。 想起之前友人說:所有發生的事情與發生的時機都有理由。 我該慶幸因為弟弟的緣故,所以我在這時候回到台灣,有好的醫療,也有好的術後照顧嗎? 這難道不是藉著他人的苦痛,換得我的好處嗎? 4/16 C 返去,失去小隻的似乎讓他無法忍受,想儘快回到日常生活。雖想